黑白黑白灰

世界和平,皆大欢喜。
(部分成年人可观看内容见汤spicytequila1116)

 

无题

(一篇旧文,源于一个梦……放在这存档吧。)

“那太好了!”她扑过去高兴地搂着他。又亲又啃。

他在Ipad上划着,将上个月的营业额给她看:“你看……我的生意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……能卖出这个价钱我已经心满意足了。”

她盯着Ipad傻笑,又继续在他脸上啄了几口。往时看上去精明强干的她变得单纯而傻气。

我只远远看着,点燃一支烟在旁坐下。

他却突然偷偷扭头看着我,趁她埋首于他颈窝的间隙,对我无声地做着口型,眼神流露一丝苦涩:“嘿,哥们,你也在想念那个女孩吗?”

啊……“想念”分很多种。有得到归属感的甜蜜地想,也有求而不得的怅惘地想。还有一种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,只是来得毫无征兆。听到一首曾经很喜欢的音乐,或是在寒风中等车时看到某个很相似的面孔,突然地就想起那个人,连带那时相处的回忆从记忆深海被打捞,会有湿答答的遗憾一滴滴坠下,涨满心胸。每当我想念那个女孩的时候,我总是希望,如果见证她最青涩美好的十年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;如果能在她的名字前加个“我的”作为定语就好了。

我含着烟缓缓呼吸,抬头望着掉漆的天花板,微不可查地点头算是作为应答:“嗯,是啊。”

回想起刚踏入这个城市的时候,我第一次坐船。家人千叮万嘱,将我的行李一包包用麻袋用心包捆好。告诉我这些麻袋不要丢,可以用来装换洗被褥。他们不会知道短短一年后,我就扔了这些麻袋,换上了跟同学们一样的阔气的行李箱。坐在船上从小小的圆型舷窗看江面,只有一片黑漆漆的混沌。我盯着盯着,忽然觉得很冷,而我昏暗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小白点,一个接一个。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雪。船上的一天一夜漫长寂寞而又宁静。当下船时我对骤然袭来的灯火和喧嚣击中,不知所措地站了几秒。现在想来,当时是怎么迷迷糊糊找到车站,怎样成功地将一堆行李塞上车,向人问路又怕被骗的小心翼翼,都不太记得了。其实这些事情如果换成在家乡来做,大概我会处理得利索无比;可是换了一个地方我却蠢得像婴儿。强烈的自卑让我连路牌都不会看了。

现在的我跟最初的我简直判若两人。我学会了逃课,学会了抽烟,学会了通宵打游戏,也学会了喝一整晚的罐装咖啡预习期末考点。终于我看上去也有那么点人模狗样的味道,眉头习惯性紧皱,在人群中行色匆匆,神色有种抹不去的白领式疲惫。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的改变,或者改变根本就无所谓好坏。你只是无可避免地面临它,接受它,只是这样。

遇到那个女孩时距我来到这个城市已有半年左右,大部分同学都已适应了新的生活,每天忙得不亦乐乎;而我像个蜗牛似的缩在壳里,很温吞,又黏乎。就是那样的时刻,我遇见了她。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感觉。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新鲜感。那天天气特别好,晴空万里。现在想来仿佛有她在的地方,都充满了清新的感觉。

从氤氲的烟气中我看向他和他的新女友,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他,而他——我转移视线,又抽了一口烟。深夜的风从窗口吹来,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。

“我多想再看看你的微笑,
宽恕而冷漠,
还有你那平静的目光。
路灯就要亮了。*”

(*北岛《枫叶和七颗星星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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